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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在做一件事!”长笙打断了冥络的话,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他在通敌,在与魔族做交易,他想等一个机会篡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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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笙赶走了嘴里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冥络,无力地坐在桌前,揉着太阳穴。

对于这件事,长笙拿不出任何证据,污蔑王室的罪太重,冥络年纪虽轻,却也分得清事态轻重,这件事他不会,也不敢告诉任何人,从听长笙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起,便一直在问为什么。

长笙为什么那么笃定路克雷在做这件事?路克雷又为什么要选择那么做?魔族为什么会与路克雷有关系?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……

她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她只知道,那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。

“挺晚了,不休息吗?”蒋筝坐在桌上,翘着二郎腿,望着自己的指甲,手里也没有修指甲的工具,仿佛多看几眼,就能变得好看一些似的。

长笙扫了她一眼,也没太在意她放肆地坐姿,只轻叹了一声:“冥络问我为什么,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

“我想我大概知道。”蒋筝说着,手一撑,屁股一挪,转了个方向,与长笙面对面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他是长子,迟早会被立为诸君,在迪兰瑟死后继位,根本没必要对魔族做出妥协,借助它们的力量谋权篡位。”

长笙没有反驳,只是抬眼望向蒋筝——这家伙坐得真是太高了。

“小妹妹,你还是太年轻,武功不错,上战场杀杀魔族还行,真要和人玩心机斗城府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你这性子,标准宫斗宅斗权斗小说里活不过三章的小炮灰。”蒋筝说着,也不管长笙能不能听懂她那一口“家乡话”,继续说了下去:“照我看,迪兰瑟最想传位的人选,不是路克雷。”

蒋筝说,三年后的迪兰瑟已近暮年,却仍未立下诸君,八成心里已有人选,只无奈羽翼不丰,仍需保护。

那年路克雷已二十七岁,听说国中不少大臣早已成为他的党羽,他还一直在想方设法排除异己,支持声早就一阵高过一阵,却一直没有得到诸君之位。

塔斐勒久处西南,远离国政,看似握有西南方兵权,却有敌国克诺萨斯对边境虎视眈眈,只是一支完全无法调离的军队,也不像很被重视的样子。

而且两人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,前者的倚靠为政,后者的倚靠为军,不管是谁,成为储君都能扎稳脚步,得到更多支持,不需要任何保护。

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根据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判断,你那父王最看好的继承人,是你那个弟弟。”

蒋筝自认识人很准,几句话、几个表情,基本就能看出一人性格。

路克雷言谈举止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机很重,而且一早就结交了那么多党羽,并努力铲除异己,难保继位后会不会对自己的亲兄弟做出什么。

塔斐勒是个真正的军人,性情很直,不太懂得变通,行军打仗还行,处理国家大事远远不够。

再看冥络,一直身处塔兰,自小就很聪颖,性情又十分温和,只是年轻尚小,需要好好历练一番,待他成长起来,必是王储的不二人选。

路克雷肯定是看出了这点,才会选择不计代价与魔族联手,除掉这个心头大患。

“他那么做,不是因为等不及,而是因为根本等不到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本想问“至于吗”,却最终没有问出口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,并坚定的认为,只要是为了这份执着,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,哪怕颠倒是非黑白,也要继续坚持下去。

路克雷执着于权利,不甘俯首称臣,上辈子如此,重新来一次,也不会改变。

在她沉思之时,蒋筝起身伸了个懒腰,朝墙面走去,一条腿迈了过去。

“你去哪儿?”

“你应该为你身边有一个谁都看不见的阿飘而感动到哭,因为,她比这世上所有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都要好使。”蒋筝说着,轻飘飘地穿过那面墙,消失在了长笙的视线之中。

长笙跑到窗边向外看,只见蒋筝已经走远。

什么阿飘,什么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,那些她全都听不懂,她只知道,蒋筝前往的方向,是路克雷住所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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