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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汽运集团定好了发车时间,后天早上就要走的,突然撤单了,两头都有麻烦,华联集团到底闹哪出呀?在一切准备就绪时放鸽子,却愿意赔偿违约金,明显是故意的。这样做他们得不到什么,为什么要撤单呢?

没等娄钟文琢磨清楚,他已经到公司了。以金映芬为头的五名导游站在贾辉煌的办公室里,拍着桌子大喊公司拿她们当猴耍。娄钟文认识金映芬,她是最早入职的导游之一,四十了,年底刚和丈夫离婚。只见她瞪着暴红的眼睛,愤愤不平地踹着办公桌,朝贾辉煌怒吼:“你们调人还有没有规章制度了?把我调到北京那组去,我把我儿子放托管班,一不留神,成肺炎了。现在又说不去北京了?什么玩意儿?要不是你们,我儿子也不会进医院!贾主任,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,我就不走了!”

娄钟文和潘春吟算是弄清楚了金映芬前来闹事的原因。华联集团组织员工去北京旅游,人数特别多,贾辉煌担心到时候导游不够,让金映芬五人周末跑北京。金映芬离了婚一个人带孩子,想着周末回不来,干脆让儿子整周都在托管班学习。谁知托管班上有学生感冒了,她的儿子身体弱,被传染成肺炎,前天凌晨进ICU抢救,今天中午才从ICU出来。出来就出来了,因为华联集团临时撤单,贾辉煌又通知她周末不飞北京了。看见儿子病成那样,想起之前的安排都是拜公司所赐,她来气了,拉上几个同事找领导要说法。贾辉煌今天下午刚好在办公室,于是被几人围死了。

金映芬一步步逼近贾辉煌,贾辉煌打着西装,故作镇定,却微抖着手松开领带透气。金映芬是出了名的暴脾气,带过那么多游客,还没碰到说得过她的。情急之下,贾辉煌朝娄钟文投去求助的眼神,好像说:兄弟,还愣着干吗?再不来救我,我就没命了!娄钟文上前几步,朝金映芬喊:“金姐,你别过去了,这件事情归我!”金映芬“刷”地转头,狮子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娄钟文,大步走过来。“怎么?你说啊!”娄钟文咽了口唾沫:“金姐,华联集团临时撤单,公司也受罪了,不是我们戏弄你们,是有人暗算公司啊!”金映芬听了,更火了:“你们就知道给自己找借口!什么公司也受罪了,被人算计了,你们有管过我们的死活吗?!”说罢,她冲到娄钟文鼻子前面,嘴里喷出的热气盖在他脸上,于此同时,旁边四名女导游也骂起了娄钟文和贾辉煌,带上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。很快,几人像一群苍蝇围死了娄钟文,好像要合起伙来把他分尸。

几名导游挤得娄钟文缩起脖子“逃难”,潘春吟看不下去了,拉住金映芬的手,斥责道:“你们有没有素质啊?挤人干吗!”

金映芬用胳膊肘顶开潘春吟的手:“你谁啊?还教训起我来了!素质?你有素质了不起啊?你管过我们死活吗?还素质!”

潘春吟咬牙拉开顶在奏钟文身上嘴里喷着秽语的金映芬,无奈金映芬腰粗力壮,像头大象,她怎么使劲也纹丝不动。潘春吟见状,高喊曹谨恩和贾辉煌过来帮忙。看样子她们是想“勒索”一笔精神损失费,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场面。曹谨恩和贾辉煌跑过来拉人,几名女导游又臭骂他们流氓,两人被迫松了手。眼看着要孤军奋战了,潘春吟憋足气裹住金映芬的的腰往外拽。金映芬借力向后倒,潘春吟失去平衡,打了个踉跄,头撞到书柜玻璃,“嘭”的一声,玻璃“哗啦啦”地碎了,像流水一样划过她的脸,她的脸上立刻冒出蛇一样扭曲的血迹,直淌到嘴角。

潘春吟眼前发黑,倒在了地上。几名女导游见她脸上的血,愣了。娄钟文抓住机会冲出包围圈,大喊:“春吟,你没事吧?”潘春吟的头部受了撞击,但还有意识,摇摇头表示没事。娄钟文愤怒地看向几名闹事的女导游,想破口大骂,却还是忍住了。他麻利地拿出手机,拨打120和110。十几分钟后,救护车和警车相继到达。贾辉煌、金映芬与曹谨恩几人去派出所,娄钟文和潘春吟去医院。

“我让你别来你偏要来,好好待在家里不行吗?”进了急诊,娄钟文心疼地说。

潘春吟觉得头晕,却还是笑着说: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

做了CT,医生说潘春吟没有伤到脑子,只是受了刺激,静养几天应该能恢复。她的脸被多块玻璃划破,要打破伤风,还要考虑修复问题。娄钟文立马安排潘春吟住进美容科,请最好的医生治。

“钟文,我脸上的疤没什么问题,缝合了自己能长出来的。”潘春吟心疼钱,劝娄钟文不必太在意自己脸上的疤痕。

“你是要上台的人,脸上怎么可以留疤?”

“我们古筝在后面,观众看不见。就算是独奏,他们听的也是声音。”

“那也要恢复得和原来一样。”娄钟文看到日历,说,“你请个假吧,等你的脸什么时候好了,再去上班。”

潘春吟摇头:“我已经休息这么多天了,再请下去,别人会有意见的。”

“你管别人干吗?有事请假很正常,又不是逃避工作?”

潘春吟担心自己婚假结束之后迟迟不回去,团里的人会觉得她搞特殊化,于是说:“如果我明天好了,就去上班。”

“这时候就别逞能了,你的脸都缝了十几针了,回去了也要被他们说。”

第二天,潘春吟的脸没有恢复成原来那样。她打电话向乔如夫请假,大事说小,小事化了。

听说潘春吟在婚假即将结束时受伤进了医院,乔如夫哪儿还坐得住?挂下电话,他就往人民医院赶。娄钟文到住院部楼下等乔如夫,带他上楼。

进了病房,看见潘春吟的脸裹得跟白布包蛋似的,乔如夫皱着眉头问:“怎么回事啊?”

潘春吟朝娄钟文使眼神,叫他别说出来。娄钟文无奈道:“被玻璃划的……”

“好端端的怎么被玻璃给划了呢?你们两个不是在家过婚假吗?”

乔如夫眼尖,看来瞒不过去了,潘春吟只好告诉乔如夫:“假日旅行社出事了……”

“她们把你推倒了?”乔如夫吸了口冷气,“这是什么事啊,真是胡来!”他讲话有苏州口音,着急时,软糯的乡音好像刀尖上挂了豆腐皮,有种想硬却硬不起来的滑稽感。

潘春吟看出乔如夫担心自己,安慰道:“乔团长,你也不要太担心,我没事。”

乔如夫暗自叹了口气:“春吟,前几天我和邹主席打了招呼,今年除夕我们剧院要办一场春节联欢晚会,到时候市音乐家协会施游登主席可能也会来,你得赶快给我好起来啊!”

潘春吟早听闻施游登大名。他是男高音歌唱家,省里公认的三大男高音之一,上过中央电视台。他年轻时的嗓音媲美多明戈,能以假乱真。从乔如夫口中听说他可能要来观看乐团的表演,潘春吟心里掀起了波浪。听乔如夫的语气,此事还未确定,随时有变故的可能,但她明白乔如夫向她提起此事,就是想告诉她要做好上场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