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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司马仪,他已经接管了将军府,我也不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完,心思是早已定下?的。我俩以前都?跟过四皇子,如今即便有别?的皇子招揽,恐怕也隔了层心,倒不如坚定心思跟着?他,还算得上知根知底。”

“可要说四皇子那边到底打定主意没有,我也得等明天见着?人说上话才知道。”武承安从未给?孟半烟遮掩过自己?的心思,支持四皇子夺嫡,其中除了少时?情谊心性相近这些理由,最?主要最?要紧的,说到底也还是为了自己?。

“好,那你尽快。要是四皇子靠不住咱们就得早想法子退一步。要是这事能行,你就只管操心外面的事,其他的我来周全。”

这件事说完也过了,孟半烟照旧起身往前院茶斋里去。冬天茶斋的露台那一边被?隔扇封好,通了地龙火墙跟武承安的书房没什?么两样。

上个月的时?候新昌侯府的老?封氏去世,老?太太到底没能熬过这个冬天,也没能再看她最?喜爱的小女儿郭茯苓一眼。

新昌侯府上门来报丧的是三房的奴仆,孟半烟如今当着?侍郎府的管家奶奶,外面的生意又跟刘桂金打得火热,还有个在?侯府当上门女婿的爹,这个丧不报实在?不像话。

孟半烟也带着?吊丧的丧仪大大方方去了,那次过去本打算安安心心做个陪客,却不想又撞上侯府里好一场分家大戏。

侯府大房袭爵分家也占了大半,这事按理来说没毛病。但架不住郭干当了大半辈子的老?实人,根本压不住底下?几房。

三房的郭玄本也是嫡出,偏这一房只有郭珍和郭十安两个女人,别?房的人自然就要把主意往三房身上打。即便孟海平如今管着?侯府里的财权,跟那些混不吝的纨绔们对上也讨不着?便宜。

倒是那些混账东西看见孟半烟去了,才收敛了许多。最?后虽还是从孟海平手里占了不少小便宜去,但两人早前商量过,要孟半烟替孟海平代管三年的铺面庄子田产倒是都?留下?了。

甚至因为孟海平帮着?郭干保住了本就该属于他的那一份家产,郭干私底下?又多让了个粮杂铺子给?孟海平。

孟海平要跟着?三房一起扶灵回扬州,这铺子自然也归了孟半烟代管。酿酒最?要紧的就是粮食,要是收粮的价钱能压下?来,酒坊的利润就上去了。

得了孟海平给?的半死不活的粮杂铺子,孟半烟真真是做梦都?要笑醒,第二天就把谢锋给?叫了来,让他想法子把粮杂铺子收粮的路线摸清楚。

如今谢锋作为孟半烟手底下?的大账房,不管哪一处的大小事情他都?要管。武承安就干脆让人在?前院把厢房收拾出来,忙起来晚上就不用再回孟家去,忙完直接睡下?就行。

谢锋忙归忙,但精神?头却比之前闲着?没事干的时?候更好些。见孟半烟过来,他先把酒坊那边早就算好的账册拿给?她看,随即又递上一张帖子:“东家,喜云楼的掌柜今天送了帖子来,说是想进一批长安酒去喜云楼卖。”

第86章

要?去迎接皇子回京,自?然就不能?像平时那般懒懒散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。

可热炕实在太暖和了,尤其昨天半夜外面又下了雪,雪落在院子里?的树上,树枝都被压得发出辟啪响动,半夜翻身听到?这样的动静反而更加安心,就越发不想起?了。

“我让翠云她们进来伺候你洗漱,等?会儿上了马车再睡个回笼觉好不好。”

“不好。你先起,我再眯会儿,你等?会儿叫我。”

本?来昨晚上只想跟谢锋对个账,等?冬至一过就可以封账放假了。毕竟除了酒坊那一堆,自?己现在还?替孟海平管着那么些铺子田庄。

人家一年忙到?头?,不光要?顾着买卖,还?跟着孟海平经历了侯府分家,现在又甘愿让孟半烟接手代管,替孟半烟干了不少孟家的事。

不管孟海平会从扬州送多少东西过来,孟半烟这边都还?要?额外再包个过年红封,才是道理。

料理完外面的事情,紧跟着就要?开始筹备侍郎府过年的事宜,为此孟半烟早半个月前就封了酒坊的火窑,年前各处酒楼和刘桂金那里?的酒也都提前准备出来。

即便过年期间宴席摆酒用?得多些,也差不了多少,酒坊里?还?存着少许明年开春之?后用?的酒,能?暂时续上。

偏又突然多出喜云楼这档子事,孟半烟不得不留下跟谢锋仔细商量,这笔买卖能?不能?做,怎么做才有得赚,还?有喜云楼毕竟那么大的家业,要?是真的用?长安酒,那以酒坊现在的能?力到?底能?不能?供给得上,也是个问题。

两人这一聊就忘了时间,还?是谢锋听见打更的动静,发现实在太晚,才主动起?身请孟半烟先回去,有什么事明日?再慢慢商量。

“谁让你昨晚上那么晚才回来,你去茶斋的时候我是不是嘱咐你早些回,偏你一忙就什么都忘了,连我也忘了。”

武承安把睡得脸颊绯红的妻子搂进自?己怀里?,絮絮叨叨个没完。本?是想让孟半烟醒醒神,没想到?越说自?己心里?越不是滋味。

说到?最后一句话时已然酸溜溜的,听得本?来还?想闭着眼睛装睡的孟半烟,不得不翻身攀上武承安的肩头?,“大爷这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大的酸劲儿,是不是打翻醋坛子了。”

“你别冤枉好人,外面那些掌柜管事你尽管见,我何曾说过半句多话。只你心里?别总想着外面那些事,时不常的也想想我才好。”

武承安心虚,他虽不像旁人那样觉得孟半烟在外抛头?露面做生意不好,可爱人之?心从来都是小气的,他自?然也想过要?是能?把人拴在身边,日?日?夜夜只陪着自?己才好。

此刻被妻子这么一调侃,也顾不得哄人起?床,只自?己先从炕上下来,连丫鬟都忘了喊,随手拿过一件衣裳背对着孟半烟,低着头?跟自?己的腰带较劲儿。

侧躺在热炕上看武承安口是心非还?蛮有意思的,彻底散了睡意的孟半烟手枕着头?趴在床边,看着床下手忙脚乱还?不忘争辩都是自?己昨晚上回来太晚,自?己才会如何如何的人,笑得眉眼弯弯。

本?是想着再故意逗弄他一会儿,却不知为何突然灵光一闪,终于把从昨晚就一直萦绕在心里?的那点儿违和想通了。

“长安,你还?记不记得喜云楼?”

“怎么突然说起?这个,如何不记得,司马仪那混账东西,也就敢在那里?灌我的酒。”

武承安是真不会伺候人,尤其背后还?有孟半烟故意一眼不错地盯着,就越发手忙脚乱连衣裳都穿不好。听到?她问喜云楼